F1国际赛车界经历了黑色的一周,当人们还没有从失去参加美国印地500的英国人丹·惠尔登(Dan Wheldon)的悲伤中缓过来,赛车运动的殒命史上再次增加了沉痛一笔。24岁的意大利车手马尔科·西蒙塞利(Marco Simoncelli)在MotoGP马来西亚站车毁人亡。
*文中部分事故图片触目惊心,可能会令您感觉不适,请谨慎阅读
然而,惊险、刺激正是赛车运动的魅力所在,车手们走在速度和极限的边缘,明知道有危险却仍勇往直前。与印地500同属四轮裸露式方程式的F1,虽然有着尖端的安全技术,被称为“最高级别赛车”,但也不能100%的保证安全。在F1六十余年的历史中,有23位车手在飞驰梦想的赛道上献出了生命。
1961年 意大利大奖赛 沃尔夫冈·范·特利普斯(Wolfgang Von Trips)
蒙扎是整个赛季中的倒数第二场比赛,当时法拉利已经获得了车队冠军,而车手冠军将在两位法拉利车手菲尔·希尔(Phil Hill)和特里普斯之间决出,希尔暂时以38分领先特里普斯的33分。
特利普斯在排位赛中获得了杆位,队友希尔排在第四,比赛的形势似乎在向着有利于特里普斯的方向发展。决赛一开始,排位第七的莲花-顶点车手“希望之星”吉姆·克拉克(Jim Clark)凭借良好的起步冲到了前排,并且与特里普斯进行着位置上的争夺。
就在这时,不幸的一幕发生了:克拉克与特利普斯在进入帕斯波利卡弯(Parabolica,蒙扎的最后一个弯角,有180度)之前发生了接触,前者的赛车冲出赛道退赛,后者的赛车却翻入了人群中,特里普斯摔出赛车当场死亡,同时还有12名观众在事故中丧生。
1967年 摩纳哥大奖赛 洛伦佐·班蒂尼(Lorenzo Bandini)
摩纳哥是整个赛季的第二场比赛,杰克·布拉汉姆(Jack Brabham)取得了杆位,法拉利的班蒂尼在他身旁发车。比赛刚一开始,布拉汉姆的Repco发动机就出了问题,他在中游位置上的侧滑导致了一片混乱,而班蒂尼取得了领先。
第2圈,班蒂尼被丹尼·赫尔姆(Denny Hulme)与杰基·斯图尔特(Jackie Stewart)接连超越。斯图尔特又在第6圈超过了赫尔姆,但他的BRM赛车很快就遇到了传动系统问题,赫尔姆因此重新回到领先位置,班蒂尼上升到第二位。
随后,班蒂尼开始逐渐追近赫尔姆。第82圈,班蒂尼的法拉利赛车在之字弯失去控制,赛车翻滚起火,他被压在了下面。火势扑灭后,班蒂尼被迅速送往医院抢救,但最终因伤势过重在三天后去世。
为了纪念班蒂尼,他的家乡政府在1992年设立了以班蒂尼名字命名的奖项,主要用于表彰上一年度表现较好的F1车手。
1970年 意大利大奖赛 乔臣·林特(Jochen Rindt)
林特是唯一一位死后哀荣的F1世界冠军,他在蒙扎的排位赛上遭遇了致命事故。当时,林特希望以更有竞争性的排位赛成绩,挑战马力更大的法拉利赛车。一开始他坚持使用莲花49型赛车,但是传奇设计师科林·查普曼(Colin Chapman)告诉他只有莲花72型赛车完成了准备。
为了在赛道上获得更高的极速,林特并没有简单的接受查普曼的建议,他选择去除关键的翼片以减少阻力。可是,当林特在帕斯波利卡弯尝试刹车时,他的莲花72赛车突然猛烈左拐,撞入赛道护栏。据猜测,事故可能是由于刹车故障引起的。林特在去往医院的途中去世了,他被埋藏在奥地利格拉茨的中央墓地。
由于林特在赛季前10场大奖赛中获得了5场胜利,使他以巨大优势领跑车手积分榜。而当时只有法拉利车队的杰克·埃克斯(Jacky Ickx)存在理论上夺得世界冠军的可能性。不过,随着林特的队友埃默森·菲迪帕尔蒂(Emerson Fittipaldi)夺得了倒数第二站比赛的胜利,已经去世的林特最终获得了当年的车手总冠军。
1973年 荷兰大奖赛 罗杰·威廉姆森(Roger Williamson)
荷兰大奖赛是年轻车手威廉姆森的第二场F1比赛,但他却被大火夺去了生命。当比赛进行到第7圈时,威廉姆森的赛车突然爆胎,赛车撞上护栏后翻转并且起火燃烧。他的好友大卫-普尔雷(David Purley)立即跑过来进行救助。
普尔雷想把已经起火的赛车翻转过来,但他根本推不动重达几百公斤的赛车。普尔雷抢过一个灭火器,冲到威廉姆森的赛车旁奋力扑救。但他的努力最终还是失败了,威廉姆森最终葬身火海。
令人感到遗憾的是,在当时那么紧急的情况下,只有普尔雷挺身而出奋勇救助,但那些现场的工作人员却一点都帮不上忙。普尔雷不停地召唤其他人来帮助他,但比赛没有停止,赛车仍然飞驰而过。其实当时赛道附近有消防车,但由于赛道旁的交通拥挤,没能及时派上用场。
威廉姆森的事故使F1的消防工作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,一支专业的消防团队被建立起来,他们随车手、车队到达每一个比赛现场。F1的灭火工作从此有了很大提升,而普尔雷也因为这次英勇的行为获得了乔治(George)勋章。
1974年 美国大奖赛 赫尔姆斯·科因尼格(Helmuth Koinigg)
在赛季末收官的美国大奖赛中,年轻的奥地利车手科因尼格在第23圈时冲出赛道。他驾驶的Surtees赛车撞上并撞穿了金属防护挡板,他的头部被防护档板的上半部截断,车手当场毙命。
1975年 奥地利大奖赛 马克·洛诺赫(Mark Donohue)
在奥地利站正赛开始前的热身圈中发生了严重的事故,洛诺赫的赛车在爆胎后失控飞出赛道。他的March赛车飞过护栏撞上了一块广告牌,还伤及两位赛事工作人员(其中一人死亡)。事故发生后,洛诺赫一开始还意识清楚并能说话,但之后就昏迷了,最终因伤势过重死亡。
1977年 南非大奖赛 汤姆·普利斯(Tom Pryce)
比赛过程中,先是Shadow车队的一辆赛车发生引擎故障,停靠在了维修区对面的缓冲区。这时工作人员准备横穿赛道灭火,但他没有注意到普利斯的赛车恰巧极速驶来。赛车正面撞倒了一位工作人员,普利斯则被飞起的灭火器击中,两人都不幸死亡。
1978年 意大利大奖赛 鲁尼·皮特森(Ronnie Peterson)
比赛的发车十分混乱,第一弯的事故相当严重,皮特森的莲花79赛车以200公里的时速撞向了防护墙,并着起了火。好友詹姆斯·哈特(James Hunt)将他从赛车里救出,皮特森被送到医院时他的一条腿有7处骨折,一天之后瑞典人因并发症去世。皮特森在参加的123场F1大奖赛中,获得了14个杆位和10个分站冠军。
1982年 比利时大奖赛 吉尔斯·维伦纽夫(Gilles Villeneuve)
这场比赛因为两位法拉利队友之间的微妙关系,而变得充满火药味。迪德·皮洛尼(Didier Pironi)在前一站时假借车队指令,在比赛最后阶段背叛队友盗取冠军的行为,彻底激怒了维伦纽夫,他发誓要在所有的比赛中击败皮洛尼。
周六的排位赛上,维伦纽夫的成绩一直领先于皮洛尼,但在排位赛最后阶段,皮洛尼做出了一个不错的圈速,从而以0.1秒的优势反超维伦纽夫。尽管排位赛时间所剩无几,场上的车辆也非常拥挤,维伦纽夫仍然决定挑战皮洛尼的排位赛成绩。
维伦纽夫在场上出色的表现,使他有很大的机会击败队友。此时维伦纽夫追上了约亨·马斯(Jochen Mass)的慢车。赛会向马斯出示蓝旗,示意他给维伦纽夫让路,但维伦纽夫并不愿意跟在慢车后面浪费时间,他选择从右侧直接超越对手,巧的是马斯此时也做出了向右侧行驶让出赛车线的选择。
维伦纽夫无法避免的撞上了马斯赛车的后轮,红色的27号法拉利瞬间冲上了天空,在与赛道护栏相撞之后支离破碎的被弹回赛道。在赛车着地的一刹那,维伦纽夫被直接甩出了赛车。随后他被直升机送往医院,但在当天晚上,医生宣布了维伦纽夫的死讯。
1982年 加拿大大奖赛 里卡多·帕勒迪(Riccardo Paletti)
发车时皮洛尼没能启动,大多数的赛车都避开了他,但帕勒迪却径直撞向了这辆法拉利。皮洛尼立刻下车帮助被卡在车里的帕勒迪,F1医生塞德-沃特金斯(Sid Watkins)也加入了救援。
在他们准备把帕勒迪救出来时,赛车突然起火。火焰被很快扑灭,半小时后帕勒迪被救出并立刻用直升飞机送去抢救,但此时他的生还希望已经十分渺茫,并在两个小时之后离开了人世。
1994年 圣马力诺大奖赛 罗兰德·拉森伯格(Roland Ratzenberger)
伊莫拉的排位赛中,在距离主看台最远的大直道上,拉森伯格赛车速度的极速上升带来了巨大的风阻,导致前定风翼瞬间脱落卡入了赛车底盘。拉森伯格失去了对赛车的控制,在进入维伦纽夫弯之前,他以大约315公里的时速撞上了一侧的水泥护墙。
经历了剧烈的撞击,赛车前后部已经完全损毁,整个车体几乎只剩下最中间的车手座舱。拉森伯格卡在座舱中并且失去了意识,F1官方医疗代表在现场对拉森伯格进行了心肺复苏,但是他最终仍因颈部受创大脑颅底骨折而死亡。
1994年 圣马力诺大奖赛 埃尔顿·塞纳(Ayrton Senna)
塞纳从杆位起跑后取得领先位置,但是被迈克尔·舒马赫(Michael Schumacher)追得很紧。比赛到了第6圈,塞纳在通过塔布里罗弯(tamburello)时,赛车突然失控,以217公里的时速径直冲向水泥护墙。
巨大的冲击力将塞纳赛车的右边部分全部损毁,但赛车并没有因为撞击而停下来,惯性作用让赛车在缓冲区不断打转。一截被扯断的悬架拉杆如同鱼叉般直接穿透头盔插入塞纳的头颅中。虽然工作人员尽全力抢救,但塞纳还是因这次的意外最终身亡。
“车神”塞纳在其职业生涯中参加了161场F1大奖赛,共获得41个分站冠军、65个杆位和3次年度车手总冠军。塞纳的死在某种程度上也改变了F1的发展轨迹,国际汽联做了很多提高比赛安全性的工作,大大降低了车祸后车手受伤甚至死亡的风险性。
F1车手死亡名单 |
死亡时间 |
分站 |
车手(国籍) |
所属车队 |
1954年 |
德国大奖赛 |
Onofre Marimón (阿根廷) |
玛莎拉蒂 |
1958年 |
法国大奖赛 |
Luigi Musso (意大利) |
法拉利 |
1958年 |
德国大奖赛 |
Peter Collins (英国) |
法拉利 |
1958年 |
摩洛哥大奖赛 |
Stuart Lewis-Evans (英国) |
Vanwall |
1960年 |
比利时大奖赛 |
Chris Bristow (英国) |
库珀 |
1960年 |
比利时大奖赛 |
Alan Stacey (英国) |
莲花 |
1961年 |
意大利大奖赛 |
Wolfgang Von Trips (德国) |
法拉利 |
1964年 |
德国大奖赛 |
Carel Godin (荷兰) |
保时捷 |
1966年 |
德国大奖赛 |
John Taylor (英国) |
布拉汉姆 |
1967年 |
摩纳哥大奖赛 |
Lorenzo Bandini (意大利) |
法拉利 |
1968年 |
法国大奖赛 |
Jo Schlesser (法国) |
本田 |
1970年 |
荷兰大奖赛 |
Piers Courage (英国) |
De Tomaso |
1970年 |
意大利大奖赛 |
Jochen Rindt (奥地利) |
莲花 |
1973年 |
荷兰大奖赛 |
Roger Williamson (英国) |
March |
1973年 |
美国大奖赛 |
Fran?ois Cevert (法国) |
泰瑞尔 |
1974年 |
美国大奖赛 |
Helmuth Koinigg (奥地利) |
Surtees |
1975年 |
奥地利大奖赛 |
Mark Donohue (美国) |
Penske |
1977年 |
南非大奖赛 |
Tom Pryce (英国) |
Shadow |
1978年 |
意大利大奖赛 |
Ronnie Peterson (瑞典) |
莲花 |
1982年 |
比利时大奖赛 |
Gilles Villeneuve (加拿大) |
法拉利 |
1982年 |
加拿大大奖赛 |
Riccardo Paletti (意大利) |
Osella |
1994年 |
圣马力诺大奖赛 |
Roland Ratzenberger (奥地利) |
Simtek |
1994年 |
圣马力诺大奖赛 |
Ayrton Senna (巴西) |
威廉姆斯 |
总结:如今的F1,安全标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严格,而医疗设施也可以和大学的附属医院相媲美。虽然最近10多年F1基本没有大范围的安全改革,但细节上的改进却不曾间断。一路走来,F1车手伤亡的概率从可能性变为了遥远的存在,但是永远不可能达到零风险。因此F1必须一如既往的关注安全,只有这样才能确保这项运动的未来。(